愛與痛的邊際

站在外灘，望著浦江的東流水;心生感慨，人之生命是否也像這延綿不絕的江水;隨之東流呢?

江水如人生，也有它輝煌時刻。可是現在的江水已經污穢不堪了。江上游船正在繁忙的穿梭，人滿為患的喧囂中，汽笛鳴叫聲仿佛加速著水的東流。真不知它潔面產品是否催促著江水的遠去，還是不願拋棄老去的聲音。現在的遊船，是一部十足的掙錢機器。沒有了那個年代高昂、激動人心的鳴笛，令人心碎的委婉，向天而歌的悽楚。一種沒有靈性的呼叫，從笛聲中吐納出的是一陣沉重地“錢”之氣息。呼嘯著煽動人們的欲望。不由得使人想起過去的汽笛聲。

才剛記事，祖母乘坐著“江亞輪”風塵僕僕從漢口回到滬上。興奮地一夜未睡。早早就在碼頭上翹首盼望，煙霧中出現的“江亞輪”鳴叫著，興奮著孩子們的神經。這是親情的呼喚，一聲聲不同調子的汽笛聲先於祖母擁抱著我們。投入祖母的懷抱中是那麼的愜意，哭著、又笑了;“江亞輪”最後一聲短促鳴叫宛如一首動聽的樂曲，那時起我喜歡上了汽笛的鳴叫。逐漸長大的我，經常和哥哥、小朋友們托著腮靠在江邊的堤岸旁，看著如織的船舶，品味著各種不同的汽笛叫聲。曾經天真的想，這聲音能傳上雲霄麽?

“和平飯店”是著名的涉外飯店，一般人是不能進入的。對面的東海飯店，最饞人的是炸牛排，那種滋味現在是無法尋覓了，連老人都能咬的動。味美而不膩。時而還能聽見浦江傳來的汽笛聲，一邊啃著牛排一邊聽行船的鳴笛，現在想來都極為留戀。

日暮時分踏上江堤，看著夕陽徐徐落下，樹欲台灣旅行團靜而風不止，一種無言的思緒湧上心頭，何以能言盡?

夢中的汽笛聲，兒時伴隨著逐漸長大的我，忽然有一天，展現出它的憂傷。

將要逆江流而上，一路向西;去尋覓我的生活。青年時代的漂泊，隨著“江亞輪”一聲悲壯的嘶鳴聲，又一次拉開了序幕。頭髮花白的祖母，在江風中飄著淩亂的散發。隨著“江亞輪”的又一次呼叫，滿面淚痕的祖母和哥哥使勁揮著手，人生的聚散離合;只有到了時刻才有最深切的體會。

至於“江亞輪”，它只有按照時代脈搏而拉響它的汽笛，儘管它在我的心目中有多麼神聖。它向天而歌，給予我生命中許多新的含義。

雖然時過境遷，在以後的歲月中，不止一次地和妻子來到江邊，向她講述“江亞輪”的故事，妻子手指著前方的船舶，和我聆聽著汽笛的鳴叫。她的嬌嗔與汽笛聲交織在一起，也許只有我才能解釋其中的緣由。

女兒來到江邊之時，看到那麼多的輪船。高興的情景潔面產品不言而喻，由於我事先告訴她來聽汽笛聲，所以她非常專注，她對於汽笛的鳴叫異常友好，一雙小手揮舞著指向天空。

當然，對於“東海飯店”的牛排，女兒更是興趣有加。將近兩歲的她，竟然吃了二快牛排。

有時候，喚醒記憶感覺非常溫馨。雖然“江亞輪”早已退休，但它跨越時代的鳴叫，久久縈繞在我的思緒、我的夢中。